亲爱的别担心

How ‘Don’t Worry Darling’ Gave Harry Styles a Shocking Makeover in Key Scenes

剧透：建议还没有看过《亲爱的别担心》的观众谨慎阅读本篇文章。

奥利维亚·王尔德执导的电影《亲爱的别担心》设定在20世纪50年代“胜利计划”（the Victory Project）之下一个幸福乌托邦中。（注：历史上罗斯福的 “胜利计划”亦称“美国重整军备计划” ）爱丽丝（Florence Pugh）和杰克（Harry Styles）居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沙漠小镇，丈夫们例行公事地开车去上班，妻子们挥手告别，上芭蕾舞课，准备晚餐——俨然是《复制娇妻》里的场景。

但一切都透露着不对劲，妇女们不得靠近她们丈夫们所在的办公大楼--“胜利总部”（Victory HQ），而且也不得知晓他们的工作内容。很快，爱丽丝开始怀疑，在理想生活的表面之下是否隐藏着更大的秘密。在一个邻居失踪后，她开始深入挖掘真相。

在影片第二幕的转折中，观众了解到，这里的“胜利计划”实际是一个VR（虚拟现实）世界，在这里，男人可以控制女人，把她们变成心目中的“完美妻子”。在现实世界里，主角杰克没有工作，整天坐在电脑前，听着类似xj的洗脑播客，而爱丽丝则就职于一家急诊室。直到杰克俘虏了她，强迫她进入模拟世界。

两个世界中，Incel杰克（Incel为臭名昭著的厌女组织）与胜利计划里的杰克有很大的不同。虚拟世界里他光鲜亮丽、衣着整齐。相反，现实中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长长的头发被油污弄得软塌塌的，脸上长满了痤疮，毫无魅力。

发型师Jaime Leigh McIntosh和化妆师Heba Thorisdottir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为斯泰尔斯量身打造了一个足以点燃互联网的造型。

胜利计划里的杰克

McIntosh说，在设计现实世界里杰克造型时，并不是要让斯泰尔斯的角色丑成一个笑话，“我们试图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将他的角色推向不同的方向，但又不至于太远以至于脱离现实。”

她的第一个挑战是斯泰尔斯惊人的发量：“我想让它变得松散，更没有生气。但是，尽管平烫了他的头发，我依然做不到——哈里的头发实在是太丰满了”。

最后，她不得不制作了一顶假发。又长又乱的发型由两片假发缝合在一起；背头、两侧很短时，使用假发的顶部，并将其修剪成与哈里自己原本头发能够融合的长度。

疫情为Thorisdottir的妆造工作带来意想不到的契机，当摄制因为疫情不得不暂停两个星期时，斯蒂尔斯长出了胡子。Thorisdottir选择在他的原生胡子上做造型，剪掉一部分，使它看起来粗糙、稀疏。

妆造团队经常与导演奥利维亚·王尔德讨论杰克现实世界Incel的造型，原本想要给杰克做一个疤痕，但这一想法很快被否决。Thorisdottir说：“这样做就太明显了，如果角色有一个疤痕，我们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背景故事，以解释伤疤背后的故事，观众就不会理解他的行为动机了。”

在头脑风暴时，王尔德建议让杰克长满痤疮，但Thorisdottir建议更进一步，为杰克的角色加上痤疮疤痕。Thorisdottir说：“我了解有痤疮疤痕的人，有些人是带着很强的不安全感和自我意识的。所以，我给杰森·柯林斯打了一个电话”。

特效化妆师柯林斯曾获艾美奖认可，他为杰克设计了满脸的痤疮疤痕。“他很快就理解了我们的设计思路，并把他们成功组合在一起，我们在哈利身上测试了一下，他就同意了。”Thorisdottir说。

同样，这也是为了找到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既让杰克的角色有痤疮的面部特点，同时又使其保持在斯泰尔斯的舒适范围之内，并确保它不会影响他的演技。Thorisdottir尝试塑造了不同程度的痤疮疤痕脸，她回忆说：“试妆的时候一个版本比另一个更糟，我记得他没有说什么，但我觉得我们可能做得太过分了”。她补充说，“我觉得我们能够用它来讲述故事，初心并不是要让哈里看起来很糟糕，而是在解释角色身上的不安全感，以及为什么杰克是这样的人。”

阿里安·菲利普斯（Arianne Phillips）担任服装造型师，Thorisdottir表示，杰克的衣服总是连帽衫和宽松的卫衣，就像一个不想被注意的人。

McIntosh补充说：“哈里喜欢它，他真的融进了角色的妆造中，他从中获得很多乐趣，而且真的很喜欢。”

看电影之前看了短视频的推荐，好奇有意思的点子，怎么电影得分不高。看完就明白了。 这个乌托邦世界的构想本身存在很多问题: 为什么飞机失事？为什么有一些bug不能被及时修复？这个世界秩序的维护手段仅仅是洗脑和几个红衣人？为什么警报响起后这个时间的创造者只是在虚拟世界里接听电话？为什么游戏中死亡后真实肉体也死亡？既然这个游戏的用户资格很难拿到，男主何德何能能够拿到这个名额？ 但我觉得还有一个根本问题。为什么这个世界必须是由男性登入、挣钱维持，而且其中大部分男性还是违背妻子意愿把她们带到这个世界的？这是本片女性主义议题成立的基础。但这些设定都是直接加在故事情节当中，剧中没有设置相关情节或者人物价值观来解释这个特别的前提。因而不但没有让我感觉在反映现实，反而让我感觉随意和草率，仿佛自己凭空塑造了一个敌人，再去反对他。 试想一下，只要这个游戏做一点小小的改动: 比如，用户必须是夫妻双方都自愿才可以，而且夫妻中可以由任何一方打工养活另一方。那所谓女性主义批判的大厦将轰然倒塌。那时候，请问这个虚拟世界的原罪又是什么？人们创造一个虚拟世界作为精神寄托，去抚平丧子之痛、去弥补现实世界中缺少的体验又有什么错？

或许有人会说，即便这部片子中不再存在男性对女性的压迫、给予用户是否进入游戏的自由，但它毕竟不真实。它剥夺了我们的真实的人生。男女主真实的人生不就是那样吗？超长的工作时间、为生计所迫，到底女主角留恋的是哪一条？我实在看不出来。所谓女主的that's my life里呈现出最好的部分不就是个男主能够厮守吗？那虚拟世界不是已经满足她的想法了吗？她留恋的似乎只是一个真实的概念而已。而像我这样平时也被超长工时折磨的人，觉得如果能有一个地方能够让自己安睡、放松身心，也是一个不错的去处。关键是，现在的技术下，这些都是不可持续的，真正吓人的是醒来的一刻。所以从目前有的素材上看，比起性别问题，阶级问题更值得批判。现实中的穷人不论对社会的贡献如何，只能在虚拟世界中过上比较宽裕的生活。(让我哭泣的男女主穷困时期的住房比我在北京的房间已经大很多了，呜呜呜)

所以，女性主义、自由选择权、真实性，如果这些关键问题在剧中都不能进行有深度的思考，那注定是一场浮于表面的想象。

最后说一句，小镇造得很美，衣着和场景也很好看。有一种人造灯光充斥的感觉，很符合剧情设定。

昨晚看的，随便写几句。

类型影视作品一般都围绕一个核心idea。比如“循环”就是一个核心idea，围绕这个idea, 从恐怖游轮到开端，从忌日快乐到夏日重现，已经开发过不知多少作品了，观众还是乐此不疲。再比如“游戏”又是一个idea, 同样，诸如大逃杀、饥饿游戏、鱿鱼游戏、狩猎等等，也是不知凡几了。站在这样一个高度你就会发现，本片也代表了某种idea, 即看似完美或正常的生活在某一瞬间出现裂隙，得以让主角窥探到世界的真实面貌，最终一发不可收拾地走向颠覆。听上去是不是很耳熟？因为我可以举出一堆：来自新世界、约定的梦幻岛、楚门的世界、黑松镇、西部世界、遗落战境、黑客帝国等等等等。通常都是反乌托邦设定，真相或者解答对应着某种极权控制机制。本片的权力机制显然是基于性别压迫的，而技术实现则基于虚拟现实。从这个角度讲，基本可以算使女的故事+黑客帝国。

核心idea就相当于基础理论，基于核心idea的作品就相当于应用技术。显然，在影视娱乐行业，“基础理论”的突破也是愈来愈少，习见的只是“应用技术”的开发。而源源不断的新鲜idea才是文化行业的不竭源泉。像菲利普•迪克、洛夫克拉夫特这些文化大师们贡献的是新鲜idea, 出来一个就能供后人吃二三十年。

说起来克苏鲁的核心idea与本片这种确也有类似之处：调查员无意中撞见了世界真实面貌展露的一角，整个宇宙观都被颠覆了。 但细究起来又有两点不同： 其一，它是非政治性的。其他那些则是政治性的，也就是说，世界真实面貌的掩盖是基于统治和奴役的目的而刻意为之的。克苏鲁显然不是这样，而更接近于自然科学或自然哲学意义上的无知——God sent Newton to shed light upon the otherwise dark world. What's unique about Cthulhu Mythos is that we don't celebrate this god-sent enlightenment, but would rather stay in darkness because it provides a sense of certainty and security. 其二，在其他那些作品中，主角的觉醒最终导致的是反抗以至整个体系的动摇和瓦解。政治性主题的赋能决定它的情节指向也是革命性的；而在克苏鲁中，结局是纯然的悲观绝望，指向的不是外部环境的变革，而恰恰是调查员自身的疯癫（因为承受不了真实）。Here it speaks back to the point mentioned above that we human beings don't appreciate this revelation for it puts us at risk of losing our sanity(掉san). 然则虽然有上述区别，二者又统一于一个更高的层面，即它们都不过是柏拉图“洞穴寓言”这一古老哲学命题的不同表现形式：投影于政治哲学领域，则产生黑客帝国、西部世界那些，投影于自然哲学领域，则产生克苏鲁。

其实片子神经兮兮的样子还有点希区柯克气质的，但选角好差，男女主不搭（皮尤那女运动员一样的腰身真的不符合角色），还有那个大厂老板的反派。虽然表达是有了，把女性通过主妇和生育困窒在家庭里限制女性工作的权利。但剧情不能细想，既然大家都是在一个循环模式的梦境里，那为啥还会有飞机，还会有危险人员档案，如果他们是居家的环境进去梦境，那女主的肉身维持生命体征的营养怎么获得，怎么代谢和排泄，眼球长时间暴露怎么避免干涸和损伤，既要洗除部分记忆又保留姓名等记忆，那他们的童年回忆怎么弄？怎么就通过眼球投影控制大脑思维了？要和父母兄弟联系怎么办？女黑人角色是否必须通过在梦里割喉来解脱？男主最后的翻转前面的铺垫基本没有。还有这也是部迷影片，飞机那个《西北偏北》眼球那个是《发条橙》玻璃那个是《soho区惊魂夜》……通过汗地表演水上芭蕾模仿瞳孔还挺有创意的。

和《楚门的世界》《超体》《黑客帝国》《逃离克隆岛》等电影类似，这又是一部建立在西方哲学重要根基之一“柏拉图的洞穴之寓（Plato's myth of cave)”的电影。柏拉图传达的最核心的理念是：什么是真正的现实（reality）？人们如何能觉醒并认知真正的现实？

但不同于上面提及的电影，Don't worry darling这部电影把目光聚焦在女性的觉醒和自由。

女主角和周围的邻居们一起生活在“安全、幸福、和谐”的社区里。丈夫们工作体面，早上西装革履地驾驶着五颜六色、价格不菲的汽车出去工作，妻子们则在家日复一日重复着泡咖啡、煎鸡蛋培根、烤牛排、擦玻璃和浴缸、听着电视里对于美好社区的夸赞的生活轨迹。邻居们常常开心聚会，社区领导者常常办个大party然后来一场振奋人心自吹自擂的即兴演讲。这里拥有着美好的一切。

然而邻居之一黑人妹子却打破了女主眼中完美无瑕的生活，她声称这里的生活是一场骗局，她说自己的儿子被他们夺走是她试图离开这里而遭受的惩罚，她想要向女主求助，别人却都认为她疯了。最终她当着女主的面一刀抹了自己的喉咙从房顶坠落，却被奇怪的红衣人收走尸体。期间女主也曾坐在巴士上看到坠落的飞机，为了去救人而来到山顶一处拥有很多镜面玻璃的奇怪建筑。但每当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女主似乎要觉察到什么时，她就会昏迷，醒来时又是一片岁月静好。当她焦急向众人包括自己的丈夫诉说这些时，人们却都告诉她：停下吧不要再说了，你也该去看医生了。

正如柏拉图的故事里那样，当洞穴里第一个觉醒并离开洞穴探查到真实世界的人再度回到洞穴，试图告诉洞穴里的人真相时，洞穴内的人是不会相信的。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带来的曙光让越来越多的人觉醒，女主显然就是觉醒者之一。

她开始越来越多的做噩梦，噩梦里是汇聚成瞳孔形状的芭蕾舞者，舞者们就是自己社区里一起练芭蕾舞的邻居妻子们的脸。她努力想要说服丈夫一起离开，却被丈夫叫来的红衣人拖进手术室重新洗脑。原来深爱的丈夫才是主动帮她营造虚假生活的始作俑者，而她本来是一个事业繁忙的医生，拥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而丈夫自己一事无成却不想失去她，所以隐瞒她让社区的人帮她清洗了记忆，一起进入虚拟社区过起了美好生活。

女主被再度洗脑后，生活又回到了之前按部就班的样子，但丈夫无意识哼的歌很快再度唤醒了她在现实世界中的记忆。这次，她选择一刀捅死丈夫，在邻居好友的帮助下，来了一场大逃亡。在社区领导人打电话催促手下把她抓回来时，社区领导人的妻子也云淡风轻地一刀捅死了丈夫。原来她也早就觉醒了。在影片最后，她终于回到了山顶上那面沟通虚假世界和真实世界的玻璃面前，旁白又一次映射了柏拉图洞穴之寓：once someone realizes the reality, then let them go （当有人意识到什么是现实时，就放他们离开给他们自由吧）。至此，全片结束。

电影中有几个片段非常耐人寻味。比如当女主觉察到美好社区是场骗局，邀请了社区领导人和邻居一起到她家聚会的时候，社区领导人说很期待她的反抗。但身为一个衣食住行全靠丈夫的全职太太，女主所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反抗也只是坐在桌前质问邻居们难道没有察觉到大家的经历为什么如此雷同？因为那些都是社区给他们灌输的虚假记忆！然而，社区领导人妻子几句反驳、领导人一句“走吧”，大家就纷纷离开。事后，她能做的也只是不停哀求丈夫带她离开。在社会资源和话语权完全依赖他人的状态下，她的所有反抗都如此苍白无力，掌握资源的人只需要轻飘飘一个电话、一个眼神就可以置她于死地。

另一个有意思的点是她想起原来的记忆时和丈夫发生争执，丈夫口口声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好，都是因为觉得她之前的工作太辛苦了想让她开心，都是太爱她了，而现在他可以给她一切。而她愤怒地指着自己胸口说，不需要你来替我抉择，那是我自己的人生。当他质问丈夫邻居妻子们都是怎么来的时，丈夫说大部分是人口贩卖（traficking)得来的，讽刺度更是拉满。

此外，闺蜜邻居的反转也很有意思，她是知道一切却主动选择进入社区生活的人，因为在社区里她没有失去她的两个孩子。如同柏拉图的故事里一样，电影里也分三种人：操纵虚假世界的人，被困在虚假世界里不自知或试图觉醒的人，明知是虚假世界却依然选择欺骗自己留在这里的人。闺蜜显然就是最后一种，而我们日常生活里，恐怕也有大把的人是最后一种。

总之，这是一部我非常喜欢的电影，男帅女美，以哲学架构为依托，经典框架里却又用独特的女性视角映射了这个世界里男性对女性的绑架和利用。很多细节都非常有意思，导演很有诚意。值得女孩子们好好看看！

话说有个发明家，发明了一种功能非常优秀的假肢。

正常人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想的是世界上会有无数的残疾人被拯救。

发明家也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想的是要胁迫一大批正常人换上他的假肢。

——

一个逼真的虚拟世界，本可以让无数的破碎家庭在虚拟中圆梦。而发明者却暴殄天物，用来圆“家暴男”的梦？一星都不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