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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12-07 00:46

详细剧情

客人们来到塞内夏尔家参加晚宴,却发现晚宴要在明晚才举行。他们只好去一家小酒馆,但计划再次受挫,因为小酒馆正在为他们刚去世的店主守灵。另一次聚餐也由于塞内夏尔夫妇偷偷从家里溜出去亲热而临时取消;来客们却误以为警察要发动袭击,赶紧溜之大吉。接下来的一次晚宴也被迫中断,因为拉练的部队出人意料地出现在塞内夏尔公馆。甚至噩梦也为他们要举办晚宴这一受挫的努力提供佐料:他们兴致勃勃入席,却莫名其妙发现身边的帷幕突然拉起,他们成了坐在舞台上用餐的表演者。还有一次,陆军上校当着唐·拉斐尔大使的面污辱了所谓的米兰达共和国,险些酿成外交灾祸,当然更不必提那晚的聚餐了。就这样,影片中的六个人物(包括塞内夏尔夫妇、唐·拉斐尔大使)不断地坐下来用餐,却总是出现意想不到的障碍,使他们吃不成。

 长篇影评

 1 ) 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

路易斯·布努埃尔是一位实在的天才,他在《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中对资产阶级和教会的讽刺直接而坦白,形式上又是完全的超现实主义,观众一直在清晰和懵懂之间游走着感受电影的乐趣。电影中重复使用的梦境形式非常让人喜爱,这更像是导演在嘲笑资产阶级根本睡不好觉。
资产阶级这顿饭,从头到尾就没吃过一次安稳的。布努埃尔对超现实梦境的掌控已臻佳境,让我产生了一种梦比现实更真实的错觉,这等讽刺也算是够力度的了。
超现实主义大师依旧的犀利之作,如片名一般赞不绝口,影片以话题“吃”所展开滑稽又荒诞的剧情,大量现实与梦境的衔接,极度顺畅,同时又是绝对的无往不利,布努埃尔对社会时局的清醒认知与讽刺力度把资产阶级那点千疮百孔的心思勾当批判得体无完肤,透彻又具觉醒性!

 2 ) 布努埃尔自我嗜梦的魅力

首先要明确一件事情,对于少部分人类来说,庸俗现象学意义上的宇宙并不是其想象力无法正视的,比如布努埃尔。这个西班牙人具备了将虚无令人信服地降格为现实的能力,也正因为这种能力在布努埃尔后期职业生涯得到了最大限度开发,所以在本片电影中,我们看到了也许是电影史上最成功的用绵延替代空间的尝试:所有人都可以同时感受到所有人的梦境,梦境是完全开放,彻底无政府主义的——Thevenot很确信自己梦到了Henri Senechal梦到了什么。用人,时间,存在来划分整体的识别范式被电影魔法强势取代。

既然被电影化了的梦境确实可以抹去物理活动和生理活动之间的时间差,那么可感受的,机械的剪辑活动,也可以倒流回到强度中,凭空制造全新的,不可描述也不可再次转移的自由活动。比如Henri Senechal答应陪主教去花园,之后看到的一幕却是之前一直彼此碰不到的6个人终于集合,在空旷的乡村道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荡。这里省略了什么?没有什么被省略,就像Rafael制服女刺客的那场戏也没有证明和解释发生了什么一样。在电影中,感知,认知,或者别的随你喜欢怎么命名的前-思考状态总是必须以可思考体的形式被树立,只有在布努埃尔,布列松这样水平导演的作品里,我们能看到后-思考的雏形:一切都是可梦的,所以一切都是可发生的。一栋房子,一块羊腿,一声惨叫,它们本身都是一个独立,自治的梦境的后果,它们被共同安置在同一序列的影像内,履行一刻不停组建新梦境的义务。电影被创造出来的唯一作用就是加速梦境从思想的分裂。

那么,摄影机又代表了哪个方面的梦境?摄影机频繁的运动使得意识和表象甚少交叉在某个足够形成时间概念的临界点,动态和呼吸着动态的人类大脑,在40分钟左右就已经发育到了必须处理掉过剩记忆的地步。于是,梦境开始被编织,随着梦境越来越多,布努埃尔已经从“辨别此刻和过去”的舒适区走出,着手处理“将此刻和过去融合进一个全新有机体”的难题。这个有机体是什么?就是布努埃尔自身,无数个被电影化的布努埃尔梦境组成的一个全新的布努埃尔奥体:这些梦境有的取人类的外型,用人类的语言,也有的心安理得地混入电影外通行的政治符号之中,从内部瓦解了后者:Florence用2月22号这个记载在官方资料中的布努埃尔生日,和权威的占星术,开始了一番对布努埃尔的审视,电影与电影人的从属关系在这里经历了一次表面上的颠倒,这样的颠倒除了加强布努埃尔对布努埃尔电影的主权并无他用。

于是,做为编剧的卡里埃只能在这场游戏的副本中,用他被布努埃尔赋予的权力,向一切可能逼迫他本人现身的人物和剧情提早下手。这点和《银河》很像,越散越开的枝条,最后在根基之外长出了新的叶子遮蔽了根茎,而对被遮住根茎的搜索反过来给予了电影一个它本来不期待的主题。在本片中,主教&园丁一上来扮演的是审判者的角色,他的谜之介入曝光了一切人类密谋,区分了梦境和前梦境(有神父参与的场合肯定是梦境,没有神父的场合肯定是前梦境)。然而,在围绕神父的叙述已经充分到可能溢出之时,卡里埃立刻给他安排了退场,这就跟Rafael, Thevnot, Henri Senechai甚至警察局长的梦境不一样,这些梦境不管看上去声势再浩大,都是那顿饭局派生的,那顿饭局是所有梦境都要流经的心脏。灵魂没有心脏就不能绵延,布努埃尔没有卡里埃也制作不出我们今天能看到的这部电影。

看完这部电影最大的感受就是,活了72年布努埃尔领悟到了,生活的本质就是对心灵活动永远缺失的某个部分的接近。不妨把阻挠物质与精神融合的这种努力称为艺术。因为物质和精神在生命的尽头,更多的是程度而非类别上的不同,在精神之外物质从来都不神秘,倒是精神是一种摇摆在生死两端,持续自我扰乱的美妙力量。

 3 ) 一个无产阶级的审慎

昨晚看的,回味无穷。伯格曼、布努埃尔等那一代的导演,是不是都对画幅构图有强迫症?都是剧场式场景切换,基本都是一个空间切换到另一个空间。看片名,以为以一个无产阶级来审慎这个片子,会发觉它乏味。结果布努埃尔这个可恶的资本主义把它拍得极为刺激有趣,回环式的故事章节,用梦将一个个紧张刺激、毫无联系的情节串在一起。有似梦非梦的中尉,讲述自己在母亲唆使下杀死养父。有军官梦见自己去世,在另一个世界遇到自己朋友和母亲的故事。警察局长梦见自己的手下竟是恶鬼,还放走了几个他刚逮捕的大亨。电影三位男主角所做的梦,则都是他们内心恐惧的投影,第一位梦到自己和朋友去参加一个军官的宴席时,发现自己和朋友们转身被安放在舞台之上,接受台下观众的指指点点。这位男主角在宴请客席到家的时候,自己还和妻子跑到自家花园行周公之礼,这种担心被发现的紧张刺激被构筑在梦里。第二位则梦到自己和朋友们去参加军官上校宴席,席间众人纷纷对他米宏达大使的朋友冷嘲热讽,嘲笑他国家的贫穷落后,其中以宴会男主人尤甚,米宏达大使隧开枪将男主人杀死。这位男主角内心应该是对米宏达大使恨得咬牙切齿吧,因为他不仅来自社会主义,还和自己妻子乱搞。第三位则梦见宴席席间,突然几个工人阶级模样的人闯进屋,将除了他以外的人开枪扫射杀害。这个人是来自社会主义背景的米宏达共和国的驻法大使,他和其他几位都有着根本上的阶级矛盾,猜测他内心深处,应该是敏感于他们关于米宏达的言语的。如果说黑泽明的《梦》展现了淋漓尽致的东瀛神秘美学,而布努埃尔的“梦”则曲径幽回的还原一个资本主义镜像。

电影开场,男男女女来到餐馆,“这里的鱼子酱肯定没有我家的好”,“价格不贵,可是来这里的人也不多,这是个问题”等话语,都表明他们万恶的资本主义身份。米宏达大使虽来自社会主义国家,内心对自己的认同确是资本主义的,工人阶级美女企图进他家刺杀他,侧面反映社会主义对他的批判。主教自己的父母因为过于严苛对待自己的园丁,而被园丁杀死。多年之后,主教为一个濒死之人做临终祷告时,发现对方就是当年杀害父母的园丁。代表资本主义的主教还是枪杀了自己的仇人。这些小恶与大恶,都是布努埃尔的批判。因为这些男男女女,永远在宴会席间。

 4 ) 【试译】Ф. И. Гиренок《主体的危机》

本文为个人试译,发表于微信公众号“有害的洞见”,翻译已经邮件沟通获得Ф. И. Гиренок本人同意。

本文及可能的后续文章均由本人在工作之余译出,考虑到个人精力有限,恕原则上不打算对文中内容做出详细考证,对相关问题也未必能够全部做出回答,望谅解。

考虑到个人水平及精力有限,难免纰漏百出,欢迎随时捉虫,可以直接留言。

本文中个人认为存疑的字句均在括号中标注了原文,并直接采用了原文中所出现的格和时态等。

布努埃尔

当代的哲学家们总是无法停止谈论形而上学的危机,或者,同样地,主体之死。布努埃尔(Luis Buñuel Portolés)的电影《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Скромное обаяние буржуазии, Le Charme discret de la bourgeoisie)很好地展示了主体的危机。

电影《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中的六个人怎么都无法见面、一起吃晚餐。他们总是受到各种各样的干扰。他们中的四个人去两个朋友那儿做客,但对方却没有在等着他们,因为某人搞错了会面的时间。然后他们一起去了饭店,但饭店关门了——或者更准确地说,还开着,但里面的人正忙于埋葬刚去世的饭店老板。女士们想在咖啡厅喝茶,但茶已经卖光了。她们又想喝葡萄酒,但这家店不卖酒精饮料。她们点了咖啡,但咖啡馆要关门了。

“主体的时代过去了,——布努埃尔说——主体性的时代到来了。”我们无时无地不感到这一点。主体的缺陷和缺席随处可见,虽然在电影中这一缺席不是悲剧性的、也不是存在的缺乏,而只是日常生活中的小事。

布努埃尔知道,中产阶级永远嗅得到金钱的味道,即使这与金融犯罪与贩毒有关。但他并不想谴责他们。他感兴趣的是其他的事——中产阶级的在平静的日常生活中的主体性——并非在梦想(грезит)着创造、而是在想着喝干马提尼的主体性,而且这一主体性对他们而言是时髦的(симпатична)。电影中的角色们什么都不想要,他们是瘫痪的(выгорели,干枯,燃尽)。但问题不在他们,而是在于他们所生活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上,简单的行动和基本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布努埃尔看到,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在于它仍然可以做梦,因而它减少了对身边世界的反应——他的生活是混杂着梦中景象的(вперемешку со сновидениям)。

主体性使客观现实(реальности)变得毫无意义,但没有人比戈达尔的电影《再见,语言》更期待着主体的死亡。

没有主体的世界

戈达尔的世界中没有事件性(событийнности),就像在Jahnn(Янн, Hans Henny Jahnn)的书中那样,河可以没有岸而存在。在当下的世界中实际上不存在任何意识形态和领袖,政治的主体(субьектовполитики)并不被这样称呼。重要的是,没有人想要他们存在。但最令人厌恶的是民主的昆虫和吞噬从前存在的人的主体性剩余(остатки)的金融的蝗虫。疯狂者(безумцы)离开了文化,而只有理性主义者留下来。经济中的理性主体死去了,在那之中,就像在其他地方一样,只有主体性的支配。就像在布努埃尔电影中的最后一帧那样,主体性在人们从未知的来处走向未知的去处时出现(люди идут неизвестно откуда неизвестно куда)。

主体

主体是在我们内心中创造欺骗感的他者在场,而他者是不正视你的、从背后注视自己之人;而哲学中的主体被理解为普遍的他者,既从正面又从背后看着你。主体没有正面也没有背后——他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世界对他而言是透明而清晰的。主体不创造主体性,他只创造以客体围绕着自身的客体性的幻象(иллюзию объективности)。主体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其努力支撑自身,而非以因果关系。于是,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需要以原因维持,并需要着其主人的主体性,而也有一些东西需要以主体性维持,并需要着客体性。在人的主体性和主体的客体性之间产生了冲突,就像在契诃夫的戏剧《樱桃园》中那样。罗巴辛(Лодпахин)像卖掉花园赚钱,这符合事情的客观逻辑;而朗涅夫斯卡亚(Раневская)梦想着像曾经那样生活,这也符合主观的愿望。

主体性

混乱(хаоса)的真正源泉是主体性,它反对着身体和主体。主体性无色无味,不是心理学家们认为可以附着在身体(тело,也可作“物体”,下同)上的东西。看到颜色并不意味着保持着主体性(бытьсубтьективным),而有食欲也不意味着拥有意志——这只意味着活着。而主体性并不是由不同褶皱(разнымискладками)形成的内部事物,也不是等于主体所做的事——主体性即赋予自己的行为想象力的作用。

“赋予自己”意味着改变意识,在自身中创造另一个计划。为了让这第二个计划出现,需要让幻影(призраками)遍布世界——让那些实际上不存在、但若它们被视为真则就存在着的事物遍布世界。

人类的历史及其主体性正以这种对待不存在者(несуществующему)的态度而开始。如果世界上不曾有过主体性,那么世界上就干脆没有过任何东西。而既然主体性存在,世界就有着它的另一面和欺骗(изнанкаи обман)——我们并非生活在一个如字面上那样的世界,而是在一个投机(спекулятивный)的世界中。

主体性是从想象世界传递到与其平行的现实世界的信息(весть),对它的衡量标准不是情动(аффект,affect)或情感,而是意志,即使只有情动的、像火山爆发般醒来的情绪的能量作为意志的力量(силой воли толькои может быть энергия взорвавшейся эмоции, проснувшегося, как вулкан, аффекта)。某种与情动斗争的心智的表现创造了一种幻觉的(иллюзорную)本体论,而幻觉(иллюзия)中有主体性的两部分——心智和情感。世界上没有任何的心智,也没有逻辑。其中只有——一方面,身体和力——而另一方面,主体性和意志。主体性并不因为拥有身体而存在,而是因为有在其中对客体性建立起主体的意志才存在。

主体与主体性间的裂隙(разрыв)

没有主体性的世界是没有任何东西会返回自身的身体和力的空洞的(пустой)世界,其中没有不可逆转性(необратимасть),因为任何不可逆转者都是主观的。身体的世界带来宇宙秩序的永恒重复的诱惑——返回因而成了浪费时间;而物理的世界是失去了时间的世界,一个瞬间在其中持续成永恒。

要么世界是单一而整体的(един и цел),要么其中就没有主体性;或者其中没有自我返回(самоотнесение)——于是被撕裂为主体性的和真实的(реальное)——这甚至无法在“存在”一词中重新连接。把主体性当成某种对客体对象的补充是错误的。主体的第一次危机就在于主体性与客体性原则间的裂隙。

主体性的世界是一个无法挽回地为主体所毁坏的世界,一位内主体所持有的东西总在时间之中。而主体的诱惑(искушение)即由一切因果链中由身体和力所保持的内容所组成。

主体的第二次危机从一个意想不到的面向上表现出来——它发现自己在一个无法完成其简单行为的世界中。布努埃尔电影中的角色自然并非加缪书中的人物,他们并不在毫无成功希望的情况下采取行动;而戈达尔新近电影中的角色甚至不再试图理解无意义(бессмысленность)——他们甚至无法将彼此关系间的基本的简单理解行为现实化。

我们不可能生活在一个并不理解的世界中,因为这一世界只是由身体和梦幻(грез)的混合物(смеси)组成。于是,威胁着人们的不只是对存在的遗忘,因为存在只是从主体性方面的关于存在的质疑,而人和主体性之间的裂隙是可能的。人的幻影的建立宣布了自身独立于人的主体性,而人和自然间的裂隙使文明的建立成为可能。人与主体性间的裂隙创造了新的认知状况(когнитивнуюситуацию),而这又威胁着人的实存(существование)。这种威胁是一种智能而又没有生命的身体。

无主体性的主体

由自我意识的主体在不需要意识的智能中找到了自身的极限,而陷于(застревая)一切琐事的的意识干扰了他的思考。没有主体性的主体现在被看作一台机器——一台自动机,一个宣告(возвещать)人的死亡(смерть)的着智慧的身体。这种死亡是身体与力的世界获胜的时刻(миг торжества),因为它预示着以主体性为基础的行动的中介。今日,基于纯粹知识的行动的时刻到来了,意志让位于不先于情动之觉醒(пробуждение)的知识和力。主观性的火山在沉睡,而身体在欢庆着胜利。

文章发表于《文学报》(литературная газета),2019-09-2。

 5 ) 永远吃不上饭的富人,到底在怕什么?

晚年的布努埃尔听力基本全部丧失,成为一个只能听到自己回忆的聋子。

他执拗地在自己的电影中拍摄那些保守且古板的中产阶级,或是复古地追踪20世纪初的欧洲上流社会,直到1972年《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

那时候流行的是披头士和喇叭裤,连爵士乐都成为褪色的金子,更别说雍容典雅的古典乐了。

然而布努埃尔依旧喜欢在他的电影中展现资产阶级的做派,他们还是会在繁文缛节中得意,边喝着马天尼酒,边洒脱着得体的西装和晚礼服。

然而布努埃尔向来不正经,他没打算好好地讲一段资产阶级保守派的衰亡史。

他总是用闹剧和超现实的手段处理这些体面的中年男女,以至于很多人都觉得,《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是一部讽刺资产阶级的辛辣之作,他们纷纷称颂这位曾经的超现实主义悍将,为他不忘40年前的志愿而拜服。

总觉得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还不能足当地描摹这位电影大师。

尽管影片中的确不缺辛辣的讽刺桥段,譬如那对在草丛堆里做爱的夫妻,他们依照着装来判断他人的社会地位和身份,当神父穿着园丁衣着时,被他们不由分说地扫地出门;而当神父穿着主教衣着入门后,他们又万分抱歉,以至处处表露敬意。

而这位主教同样是个表里不一的人。当一位将死的老人向他忏悔时,他得知老人就是在几十年前杀害其父母的凶手。在仪式上,他丝毫不失基督教的礼节,他告诉老人,上帝将会原谅他的罪行。

然而在他将要离开时,却又用枪直接崩掉了老人的脑袋。

但这些看似虚伪造作的行为,却是布努埃尔一种狡黠的仁慈。他不愿意说些冠冕堂皇、正正经经的话,就像面对《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提名时,他也很快哉地向记者调侃道:“那当然啦,我可是付了奥斯卡那边25000美金哦!”

尽管本片最后还是拿到了奖项,可这个玩笑还是弄出了不少风波。

这位已至暮年的老人希望将那些熟悉的资产阶级老朋友一一画像,去抚慰那些或许被看做老古董的“审慎魅力”,这种“审慎”的气质,布努埃尔本人同样具备,对面外界的采访,他也毫不避讳地说:“我也是个资产阶级啊!”

所以在电影里面,布努埃尔大量用自己的生活经验和周围朋友的故事作为题材。

比如那位士兵在餐馆中突然走到三位女主角的面前,向她们询问童年是否快乐,并讲述自己不幸的遭遇。这个桥段其实是布努埃尔经常在酒吧想做而又没做的事。

而整部电影一直围绕的聚餐活动,便直接来源于布努埃尔的一位朋友贝尔希曼在生活中遭遇的故事,这个故事后来也成为了电影的开头。

而用聚餐或者聚会作为契机,让三男三女不断的聊天、应酬、做爱、偷情,甚至漫无目的地走在乡间大路上,布努埃尔依旧没打算轻易放过他的银幕角色。

他让六个人先是不断的安排聚餐,然而正当开始吃饭时,一桩桩变故接踵而至。要不是约错了日期,要不是餐厅旁边正在举行葬礼,要不是因为男女主人忙着亲热,错过了聚会,要不就是因为军事演练,搅乱了饭局。

而当他们正可以好好吃一顿时,却发现不仅是在梦中,而且还被人在梦中用各种手段打断。

布努埃尔可以狡黠地安排无数个挫败,让这些看似体面尊贵的资产阶级男女跌倒在无尽的泥淖中。

并且他将这些挫败大多安排在每个人的梦境之中,而且还是梦中梦。比如片中最后的一段梦境,是米兰达国的大使所做的梦。他的梦中又出现了两段聚餐的场景,然而,一场被警察破坏,一场被青年恐怖分子破坏。

在这两场聚餐中,他还在梦中让一位警察做了恐怖的梦,而这位警察在接收上司命令时,却又因为飞机的轰鸣声,对话被完全掩盖。

这种梦境和关键信息被“恰巧”掩盖的场景在片中多次出现,布努埃尔不再像《一条安达鲁狗》和《黄金时代》中那样,用超现实的画面怀疑现实,反抗世俗,而是将超现实的手段化在了整部电影的情节、场景和故事中。

尽管这种彻底模糊现实和梦境的手法在1967年的《白日美人》中就已经初露苗头,但是直到《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中,布努埃尔才开始用大面积的梦境来作为真实故事的补充,何者为梦?何者为真?在他的狡黠下,已经分不清了。

恰如他自己所言:“因为梦境是现实的延伸,是清醒状态的延伸。在电影中,一旦你说‘这是一个梦’,它们就变得没有任何价值。”

于是,每次怀着饥饿参加聚餐,而又每次被打断的梦境成为资产阶级的时代现状——他们总是活在优哉游哉但又充满挫败感的处境中。

越到晚期,布努埃尔越是将潜意识中的身份印证到电影中,包括他对资产阶级那种狡黠的仁慈。他自小便生活在一个标准的资产阶级家庭,父亲因为在古巴经商暴富,所以回到西班牙家乡之后,大量购置土地,成为一方乡绅。

当他青年时期,可以用热血和浪漫主义的激情反抗资产阶级家庭的出身,以及天主教的文化因子,可是越到晚年,这位反骨式的人物反而温和了。

《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恰是这种从锋利到温和的“梦的解析”。它的人物自然还是逃不了人类的原始欲望,萨内夏尔夫妇为了满足一时兴起的性欲,他们宁愿让一群客人坐冷板凳;拉斐尔大使和朋友的妻子搞外遇,而当朋友明明可以戳穿他们的奸情时,三人都选择了体面的解决,不愿戳破尴尬的事实。

然而这些甚为可怜的欲望却和六个人的聚餐一样,始终很难得到彻底的满足,萨内夏尔夫妇的性事草草了事;而拉斐尔和朋友妻子的偷情也无奈中断。

这种欲求不满而又处境窘迫的氛围,化作了那段顶着烈日而又遥遥无期的集体行走,他们穿着体面,但却又身处荒蛮之地。

四十年过后,布努埃尔开始对自己和所处的这个阶层终于以某种方式握手言和。

这个看似保守迟钝的失聪老人,或许在经历七十年风雨之后,从他在西班牙、法国、美国和墨西哥这些形色各异的国家中听清了些什么,而这些听清的东西,对于我们大部分听力良好的人来说,或许一辈子都听不见。

 6 ) 五个讽刺的小案例


【第一个讽刺:关于欲望】

一条宽广的公路,横贯了广阔的平原,在荒芜的公路上,六个主角人物在漫无边际的行走着,一共三男三女,装束皆非常体面。镜头外是飞机马达的轰鸣声,这条路仿佛没有了尽头,他们齐头并进,步伐一致,但是显然开始感觉无所适从,没有方向,满心闷堵……

这是《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反复出现的一段,梦境般的段落,单一的色调,一如布努艾尔以往的超现实主义风格,暗含了某种贴切的隐喻。

换言之,在布努艾尔的眼中,资产阶级的状态永远是、也只能是“在路上”。拉康曾说,欲望仅仅是一串不断滑动的能指链而已,欲望的能指链如同这条没有终结点的大道一样,无限的延伸远方,隐遁而去。

这真是一种绝望的状态——路途漫漫,而灯塔在无限遥远处,他们被无休止的欲望捕获住了,欲望的不可餍足性,不断的再生和膨胀的可能性,让他们如同穿了红棱艳的舞者,会在永无停歇的舞蹈中筋疲力竭而死,而他们失魂的主体,依旧在梦境一般的段落里不明所以。

这就是为什么这一段荒野里漫无边际的走,会成为影片中一而再再而三出现的画面。氤氤氲氲的,带着神秘主义的质地,在田野中摄影机用侧面的大全景凝视着他们最初自信满满、矫健的步伐,或者缓慢摇移的紧跟着他们,忽而前、忽而后;第二次,他们开始走的心烦意乱,四处张望;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仍然是行走的画面,他们已是满身满面的尘土,开始真正的不安与绝望起来……这一段,与其说是在行走,不如说是在找寻,可是,他们找寻的目标是什么呢?

实际上,这里有一个对于欲望的真相的探讨,究竟什么才是诸人的欲望?是繁多不胜数的食物的具象吗?是一场偷偷摸摸的午后草地上的性事吗?是大把贩毒所获的金钱吗?很显然,欲望的客体本身是不存在的,他们自然除了一直走下去没有别的选择。因为当你追寻的目标本身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时候,你能有什么选择呢?

这是布努艾尔在他的最后一部影片《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对资产阶级们的生存状态的一次诙谐又尖刻的讽刺。



【第二个讽刺:关于吃】

故事的主角一供有六个人:塞内夏尔夫妇、德维诺夫妇、米兰达共和国大使和弗罗伦莎。他们一直想聚集在一起吃一顿像样、体面的餐饮,却总是遭到来自各个方面的打扰,无法好好的吃上一顿饭。这群人就一直被想吃一顿聚餐的焦灼的欲望困扰着,他们开始对这场宴会的可行性产生怀疑,甚至开始做各种荒诞古怪的噩梦。

布努艾尔说,“我要表达一些人,费尽心机想干一件事情,却总是无法达成。”显然,他付诸了他的诺言——总是完不成的宴饮让诸人饱受煎熬,内心受到摧残,以至于噩梦连连。

最后的噩梦,一群带着左轮手枪的人冲进宴会的大厅,故事的主角——米兰达共和国大使在瞬间飞快的藏到了桌子的底下,袭击者们没有发现他。他们拿着枪,勒令聚会的其余五个男男女女在大厅的一角站成一列,几只自动步枪一起开火,把五个人打的和筛子一般,满身是血倒在地上。

藏在桌子下面的大使惊恐万分,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还是颤颤巍巍的把手从桌子底下伸出来,摸索着盘子里剩下的一块烤肉,他摸到了烤肉,便开始在桌子下面吞咽起来。袭击者发现了他的手,他们掀开桌布,看见了龟缩在其下缓慢咀嚼烤肉的大使先生,接着便是轰鸣枪击声……

在卧室中惊醒的大使先生,吓的魂不附体,他的嘴依然好像在奋力的咀嚼着烤肉,他立刻走向厨房,打开冰箱,取出烤肉、面包和蔬菜,大口大口的吞食起来。

本来预计的优雅体面的餐饮聚会,终于在一个人不体面的大口吞食中结束,吞食仅仅是为最低限度为了饱腹的吃,是一种脱离了群体性,私下、隐秘的行为,用这甚不体面的一幕结束了电影,等于彻底解构了之前诸位资产阶级精心构建出来的宴饮与礼仪的城堡,让他们的优雅与情趣瞬间在本能面前分崩离析了。

揭开了最后的面皮,我们大吃一惊——原来,狂欢与宴饮的面具之下竟然是空无。被剥离掉规程与礼仪之后,存在的本质就成为毫无形象可言的一阵狼吞虎咽。




【第三个讽刺:关于宴会】

沙司蜗牛、烤沙丁鱼、醉鳎鱼、小炸鱼、墨奶油魟鱼、鱼肉丸串、酱鳟鱼、兔肉酱料、香槟酒、波尔多红酒、布尔戈尼葡萄酒,纯马丁尼、牡蛎和鱼……

有时候我们会沉迷与丰富的物象,甚至,我们一度坚信,生活就是由诸多物象构成,物能掩盖实质的空位,物的堆砌让我们有了自我完整的幻想。事实上,拥有物的多寡是一个人实际质量的衡量度吗?资产阶级的宴饮就如同上好质料的缎子,包裹住空洞洞的内核,但是内核的空洞有时候会因为外表的过度繁盛和精美掩盖。

布努艾尔所做的工作,就是用一只不算太尖利的小刮刀,有耐心的慢慢剥蚀掉那层表皮,让它露出黑洞洞的内部,仿佛一个窥镜一般的缺口,让我们在冷飕飕的破洞中,体会到里面空无一物的事实。

吃脱离了吃本身的目的,就变成了仪式,宴饮就是仪式的具现方式,一提到宴饮,就会让我们想到物美丰足,尼采就曾说“宴饮一如原始的酒神祭,那种无节制的滥饮,性的放纵,狂歌乱舞,才能表现个体自我毁灭和宇宙本体融合的冲动。”放纵的结果,就是最后的疯狂,资产阶级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纵的,因为他们唯一的钢盔铁甲就是满到溢出来的华美的物像。

影片中非常精彩的一段,依旧是一段梦境,塞内夏尔先生的一个梦——诸人围坐在上校家的桌子边,等待开始宴饮,他们喝了餐前的苏打水和威士忌,装模作样的探讨新教会的问题,一个仆人用托盘盛着两只烤鸡进屋,仆人不小心把烤鸡掉在了地上,两只鸡在地板上不断的翻滚,仆人把鸡捡起来放进盘子里,众人才发现居然是两只假鸡。

此时屋子的灯光变的更亮了,好像从隔壁的屋子里传来脚跺地板的声音,这时听到连续三声敲击的暗号,幕布突然打开,他们看见了地板上明亮的脚灯和题词员,再往下看,竟然是坐满了观众的剧场。

资产阶级在的宴饮实际上是一种情调,情调幻化成了繁复的礼仪,礼仪产生规则,规则不断的堆积,于是宴饮这种行为就变得像在舞台上的一幕戏了。他们成为被观看者,是他者凝视的对象,不可避免的一切行为都带有作秀的意味,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由于被观看而产生的,而不是出于本性,他们的对宴会的欲望归根结底是被异化的欲望,是“大他者”的欲望。



【第四个讽刺:同一的人】

这个片子里主要人物有六个,他们分别是德维诺夫妇、塞内夏尔夫妇、米兰达共和国大使、佛罗伦莎。这里的人物关系图谱并没有完全呈现出一种三角形的结构,也就是说,人物没有构成三角式的关系,在每一个可以形成接口或者联系的地方,都因为某些原因生生的断裂和分离了。

而且,剧中每一个人物与人物之间的关系链都是极为脆弱,而且仔细推敲一下,竟然发现连接他们的都是一些不光彩的原因,建立他们之间联系的关锁都是非常不体面的,锈迹斑斑充斥了欲念和铜臭味。比如大使和德维诺夫人是因为偷情而有了关系;大使与德维诺先生和塞内夏尔先生显然是有官商勾结的贩毒利益关系的(这在电影的很多段落中都有暗示);塞内夏尔夫妇与主教的关系是由于宗教世俗化(主教要到他家做园丁)而建立的。

唯一游离在这群由于种种不良关系集结在一起的人之外的是佛罗伦莎,她是隔在众人当中的一个异类,她是德维诺夫人的妹妹,成天对什么都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小小年纪,就会常常爆出一些粗口,而且非常爱喝酒,爱抽烟。她身在诸人之中,去又好像游离于诸人之外。总是一付自由散漫,无拘无束的样子,天塌下来也不会惊慌。这个角色很有意思,我想如果非要下一个定义,那么,她似乎象征着资产阶级传承下去的一个未来,传达了一种资产阶级后一代精神状态。


  显然每个人物都带着一部分的叙事功能。但是更多的功能还是在于批判意义上的符号功能,作为某种带有意义的概念,以供抨击资产阶级。大使作为核心人物,涉及政界丑闻、私下贩毒和偷情;德维诺夫妇作为资产阶级的商人的代表;塞内加尔夫妇虽然本身不带有鲜明的符号指涉功能,但是他们直接带出主教和上校两个人物,涉及到宗教丑恶面和国家机器腐朽残暴。

其实六个人可以变成一个人,因为这六个人都太像了,可以不断复制,复制出整个资产阶级的这个阶层,这也许是布努艾尔故意为之的一个嘲讽法,他让故事的主角——米兰达共和国大使法拉尔•科斯塔,一个人囊括了这六个人的全部特征,让他成为资产阶级的一个典型案例——审慎、外表光鲜体面的生活着,其实背地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每日顾虑多多,一直受着惊吓和疑虑的折磨。

同时,影片最让人觉得荒诞可笑的地方就是,各种各样的无关紧要、莫名其妙的人,都通过走马灯的方式一一上场。

以主教为代表,这个角色充分刻画了世俗宗教的不良。布努艾尔曾说过一句“读了达尔文的进化论之后,我对宗教仅剩的一点点信心都消失殆尽了。”这句话的前提就是,他对宗教一直都没有保持过多少信心,当他最后的一点信心都没有的时候,宗教这个他早年的噩梦,就成为了一个高高的矗立在那的靶子,上面钉满了他辛辣的刀子。

大主教穿着黑色的长袍,戴着庄严的十字架,进入富人的豪宅,却一会又钻入别人的仓库,喜滋滋的换了一身花匠简陋的衣服,到塞内夏尔夫妇家乞求当花匠谋生,坦言宗教世俗化,教士都在四处谋求营生。这也罢了,最后,他居然为了复仇,杀死了一个死前向他忏悔的老农,并且是一枪毙命毫不变色,最奇怪的是,之后这个人物就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只在看者的心里留下一种丑陋和无德的疤痕。

片中的每个人物都有其功能性意义的,布努艾尔这部片子最大不同于他早期超现实主义实验电影的地方,就是他拿一个情节剧的框架,套住了各种匪夷所思、荒诞不堪的、带着超现实主义实质的情节。但是由于框架是剧情的,细节非常幽默有趣,让这个片子很难得的赢得了大众的喜爱。


【第五个讽刺:关于梦与现代性】

片中不断的跳出各种各样噩梦,在弗洛伊德看来,无意识主要是被压抑的欲望构成的。于是在欲望长期得不到满足的时候,故事中的人物们开始幻想,开始噩梦。

电影中的角色对自己的梦的重述,被当作文本援引到电影中。不断的插入梦境,这种手法本身是一种非常顺手轻松的行为,因为梦的本身不受任何理性控制,就好像布勒东所说,诗人在做梦的时候也是在工作,这就是所谓梦的工作方式。梦不需要规律,没有规律就意味着没有顾虑,意向与意向可以时而断裂、时而连缀,它们像断了线的珠子,镶嵌在大情节剧的每一个裂隙中。

可能会出现一个人,开始跟你讲述他的梦,他的梦可能和剧情毫无关系,或者是一帮迷茫的人在荒野里行走,或者在一条阴森森的街上遇到自己死去的朋友和母亲,或者是被集体枪杀……这一切都是无序的,可以随意的添加和删改,它可能仅仅源自于创作者早年的一个构想或者梦境,古怪的情境让他至今无法忘记,也可能仅仅是一个瞬间的突发奇想。

布努艾尔永远是一个超现实主义的电影作者,尽管《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是在情节剧的框架下编排的。但是他的片子永远反对金钱、反对市侩主义,拥护梦与想象,深受佛洛依德的无意识理论影响。在梦的编排上,我认为它《一条安达鲁的狗》是有传承的,也就是说,梦中的景象永远是充满视觉刺激的——用刀片割破眼球,一只手上爬满了蚂蚁等等。换言之,这些恶心的片段如果也被当作一段梦,插入《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是完全可以成立的,我们并不会觉得非常不协调。

就是《资产阶级审慎的魅力》拼贴构建的气质下的产物,幽灵、血淋淋的枪杀,苍白的面孔、棺材以及荒野,都可以在拼贴构建的大迷宫里找到自己合适的位置。不管多么匪夷所思的段落,作为拼贴构建里的一个碎片,永远不会让人感到突兀.

“没有情节、没有内容,只有一幕幕的影像展现。” 这是一部完全现代性的作品, “象征、省略的影像和印象主义的剪辑技巧”(布洛克)片子中隐藏着诸多反社会的暴力倾向,包裹在若无其事表象下的屠杀、荒芜、怪异以及空虚的残忍。就好像恐怖分子最简单的行动就是走上街头,手里拿着枪,对群众射击一样。

各种具有冲击力的影像,比如影片中对共产主义大学生无情的拷问,丈夫对妻子血淋淋的谋杀,以及被儿子毒死的父亲痉挛扭曲死去的模样,一段一段影像的碎片,最终构成了目标性明确的整体。

这只能是资产阶级荒诞、安逸表象下,真实又残酷的一面,这也才是脱离了故作优雅的生活的本真面目。


end

 短评

#重看#2018年6月第三次重温,依旧非常着迷于那零零落落讲述的梦境,梦的插入与断裂与拉乌鲁兹非常相似,以一千零一夜的古典方式讽刺上流社会众生相,荒诞讽謔;走在路上(《卖艺春秋》有相同一幕)不妨看作那顿永远吃不上的饭和那些做不完的梦之“幕间”。

4分钟前
  • 欢乐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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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好看!一般人用现实讽刺现实,力图把现实做到极致;布努埃尔则用超现实讽刺现实,形式虽然变得间接了,内容却变得更直接了,更能贯彻作者本人的意图了,再不容许任何歪曲,直言骂的就是你!三个男人的梦为横线,六个男女的行走为纵线,资产阶级的拘谨和魅力全部框在其中,被布努埃尔像猴儿一样耍!

7分钟前
  • 圆圆(二次圆)
  • 力荐

虽然看不懂,但是好看。虽然除了吃饭就是做梦但是我喜欢这种叙事手段。

10分钟前
  • 星尘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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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这样的电影:人不是人,这是我最不能忍的。人物完全变为符号,莫名其妙,情节不合逻辑,象征也是生硬的,好像在说:“THIS IS 象征,如何如何,我高明吧,深刻吧”。幽默?为什么我却基本没笑...

11分钟前
  • 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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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为有实质上的内在力量,梦境与现实的边界过于清晰为一次连贯的体验造成破坏(不像《泯灭天使》这么一体成型),不过毕竟,资产阶级内在并没有魅力,反倒是神父的角色成了点睛之笔,在两次换装间完成了电影的思考。

13分钟前
  • TWY
  • 还行

布努埃尔的阶级讽刺倒是巧妙避开了崩坏,梦的嵌套带来观感的满足,也提供了数多可供解读的角度,所以这顿历尽千辛要吃的饭被讽刺得精准且到位。死亡、性、俄底浦斯情结、讽刺军队法权,手法老辣。其实还有点法兰克福学派的影子,但不管怎么样,在超现实主义方面,布努埃尔总是领先的。

14分钟前
  • Derrida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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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完美陌生人”真的就是这部电影玩剩下的。中产生活可以故作优雅,却无法阻止一个个空虚怪诞的梦。到某个临界点后,连我都想拿起枪对这六个男女突突突扫射...

16分钟前
  • 同志亦凡人中文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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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影評分析我才看懂了這個大概,電影是好的,可是太悶了表現手法也不算很吸引人.我只是癡迷與封面那個紅唇和細腿.

20分钟前
  • UrthónaD'Mo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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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开始对电影感兴趣的时候,这部片子就让我兴奋地叫出来:“电影居然可以这样拍。”现在再看一遍,依然如此。

21分钟前
  • 卡列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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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又是一部没有太看懂但却比较喜欢的片子,虽然我一看到政治对话就脑袋疼,所有的隐喻也一概不明白,但算是拍的很好看也很有趣啊不闷,不过一个法国片为什么运镜这么好莱坞啊。

22分钟前
  • 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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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的时间、突来的欲火、错误的环境一次次干扰了食。弗洛伊德认为,欲望之不达致使噩梦的产生,他们多次在大路上毫无目的的前进,做着鬼怪的噩梦,那个拉开帷幕在众人面前聚会的梦不正是他们自身的写照吗?各种噪音掩盖了他们的虚伪言辞,当他们终于吃到食物,他们狼吞虎咽,揭开了他们最后的伪装。

26分钟前
  • 康报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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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讽刺喜剧。这6个体面人始终无法享到口福,却一直做着恶梦。无目的地走在康庄大路上。海报只得艳唇美腿暗示这帮有钱有闲的中产阶级每日只需食饭、造谣、通奸以打发时间。偶然到刻意的消音手段,钢琴通电的刑求,掉虫子的个人标志。只是提到布努埃尔就觉得达利和洛尔迦的情变和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29分钟前
  • 水仙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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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努埃尔代表作,1973奥斯卡最佳外语片。1.对资产阶级虚伪虚荣虚空贪婪的讽刺力度比肩[游戏规则][甜蜜生活]。2.吃不成的晚宴与永远在路上的6人。3.超现实与梦中梦无缝拼贴,听鬼弑父,主教园丁,餐宴舞台,毛派美女暗杀者,警长游魂,死者之国无人大街,桌下偷肉被杀。4.以飞机打字噪音掩盖谈话。(9.5/10)

30分钟前
  • 冰红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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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如何拍好一部资产阶级讽刺片,本片完全可以作为一个范本。布努埃尔只是用一些生活小剧场的串联,就完成了这部出色的影片。本片的叙事结构赋予了一种梦境般的奇妙氛围,以至于观众常常无法分清梦与现实的界限,而茫然于那些荒谬可笑的生活舞台中。仔细回想不难捋出一条清晰的脉络:不时穿插在各个段落间的主人公群体在乡间大道上不断行进的画面正是导演为观众呈现的一种核心思想,即资产阶级永远走在无尽的路上,而驱动他们不断前进的正是他们的欲望,每一种欲望却又以各自独特的舞台在一次次未能成功的聚餐中展露无遗:食欲、性欲、物欲、金钱欲……而每一个片段中插入的新的资产阶级人物也以他们的方式展现着欲望,衬托着欲望,也编织这梦境与现实。弗洛伊德说梦是人被压抑的潜意识,正是欲望无法满足,梦与现实才如此模糊。

34分钟前
  • 斜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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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况百出的聚餐,不合时宜的媾和,答非所问的对话,每当涉及到那些冠冕堂皇的官方理由便有飞机喧嚣的轰鸣出现,以及疯狂诡异的梦境与同样混沌的现实像一锅浓汤般搅在一起,布尔乔亚的三男三女走在没有终点的路上。

39分钟前
  • 托尼·王大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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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0。对立元素是布努埃尔常用的反讽概念:飞机轰鸣遮蔽电话对讲,高压电钢琴爬出蟑螂的警察审问,办公室贩毒中大使拿起猎枪瞄准街上革命女子的电动玩具,之后手枪威胁女子进屋遭遇一连串身体反抗,爱好园丁的牧师射杀仇家背弃了仁慈的神,把谋杀和亵神、性和破坏欲望如摆上桌面的食物一样供观众审视。

43分钟前
  • 火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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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永远也吃不上的饭。衣服真的很好很中产,现在看也都很漂亮

47分钟前
  • 城南草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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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一个情节串得天衣无缝,布努埃尔确实很牛逼。而且我很喜欢他的讽刺,这几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走在乡间的路上,似乎是在想对我们说什么?一场毫无终点毫无目的的做作?

52分钟前
  • 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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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饭永远吃不上,觉也没有睡好过。寝食难安,做梦也要努力保持光鲜。所有梦境都来自男性,女性只是穿着金钱的附属品。

57分钟前
  • 推荐

每个人都受困于自身,这是一条无止境的路。

58分钟前
  • 起床,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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