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月初,网络出现了“国内版N号房”、“网红幼师亲吻小男孩”、“即将转正师范生自称萝莉控”等事件,社会再度短暂地重视了对未成年人的保护。实际上,在六月底,网飞也推出了一部纪录片,其讲述案件在美国影响深远,不管是受害者还是施害者的身份显赫,抑或是其犯罪、尝试脱罪的经过令人发指,都使这部片备受关注,它就是《吹哨人:美国体操队性侵丑闻追踪》。 纪录片矛头直指一个禽兽和一群帮凶。禽兽叫Larry Nassar(拉里·纳萨尔),前美国奥运体操队领队医生,体操界甚至全美有着极高的威望,在他几十年的职业生涯利用职务之便,性侵了包括数位赫赫有名的奥运冠军在内的160多名少女,156名女性出庭对峙,揭露他的兽行。 其实,纪录片的用心之处在于没有把主题放在受害者们的种种被伤害的生活和命运(当然也有提到),而是集中在抨击加害者是如何得手,他背后的组织如何地纵容与包庇。因为即使体操界的解决了,也还有别的组织可能有这样的隐患或事实,所以必须认识问题的根源所在,将一切罪恶土壤铲除。
首先,导致这个禽兽屡屡得逞,有两个背景因素。1.“精英体操运动的标准训练方法”——残忍。极其严苛的训练方式,已经磨灭了女孩们的对虐待这一概念的认知,这时候,带着糖果和笑容的队医如同“天使”般出现“温暖”了她们,打着治疗的名义实施性侵,作为未成年人,对他的种种行径没有办法判断,甚至被性侵的覆盖率已经多得有种让她们误以为“正常”的错觉了。
2.体操队商业化、运动员商品化自从美国体操队在国民心中树立了“健康”的形象,各种商业广告纷至沓来,整个体操队如同一个商业帝国,所有运动员都成为了教练官员们的摇钱树。这种时候,运动员被赋予了两种价值:夺冠、赚钱,而金钱往往是更能冲昏头脑的。所以可以想象,当运动员里出现了举报者,影响了体操队的形象,进而影响收益,根本不用犹豫,直接开掉就行了,夺冠的人才,多得是。
体操队的官员们,甚至不惜用工作机会等手段贿赂FBI的调查员,除非家长和被害人出面签字,所有投诉都会被置若罔闻,就这么把各种投诉和举报压了多年。 受害人和记者们也十分执着,2016年8月,《印第安纳波利斯星报》(The Indianapolis Star)报道了美国体操协会对性侵指控处理不当的新闻。2000年悉尼奥运选手杰米·丹泽尔(Jamie Dantzscher)和前体操运动员、女律师瑞秋·丹霍兰德(Rachael Denhollander)看到了机会。两位女性与《印第安纳波利斯星报》联系,愿意站出来实名作证。随着后来声势浩大的ME TOO运动,越来越多受害者公开站了出来。
下面仅仅是部分声音:
2016年9月开始,霍兰德尔公开发声“纳萨尔抚摸了我,猥亵了我,强行进入了我的身体,他还问我感觉如何。” 美国前女子体操运动员麦凯拉·马罗尼(McKayla Maroney)2017年10月18日在Twitter中自揭自己曾遭美国女子体操国家队队医纳萨尔多次性侵犯“15岁那年,有天跟队伍一起飞东京。晚上,纳萨尔医生给了我一颗药丸,声称它可以让我睡得更好,那晚,我在他的房间里被侵犯。那种感觉,就像要死了一样。” 杰米,奥运会铜牌得主第一次接触纳萨尔是在1995年那时她才十三岁“他把手指放进我的身体,不断移动我的腿,来回移动我的臀部,说有助于缓解背痛。” 丹泽彻尔,2000年悉尼奥运会铜牌得主“在我的房间里,在我的床上,在我参加悉尼奥运会时住的酒店里,他都侵犯过我。”
杰西卡,1999年-2001年国家体操冠军15岁时,被送到纳萨尔医生处治疗“我让他治疗我的腿,他却不停地摸我的大腿,用手指不停地侵犯我……他告诉我这是正常的检查步骤,我太小,根本不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他要求我不穿衣服,之后开始抚摸我的私处,当时还发生其他事情,但我不能声张。”
有人支持她们,可也有人支持纳萨尔,羞辱姑娘们,指责她们炒作,让她们倍感压力和焦虑。
好在随着事件得到广泛关注,更多的证据也浮出水面(2016年12月,美国FBI探员在纳萨尔的电脑中找到了三万七千张儿童黄色图片与一段他性侵儿童的视频。) 88位女性申请到法庭与纳萨尔面对面,公开自己的经历。出庭的证人又激励了更多申请者。最终,这个数字翻了一倍,听证会延续了7天,共有156位证人站到了法庭讲台前。
她们当中,有伦敦与里约奥运金牌得主Aly Raisman(阿莉·莱斯曼):
“那些曾被你无情摧残的女性们,已经凝聚成了一股力量。而你,你什么都不是……你熟悉的世道变了。我们不再躲藏,我们会发出自己的声音,我们坚持在此,哪都不去。现在,拉里,现在轮到你听来我说话。”
第一个公开检举纳萨尔的瑞秋·霍兰德尔也宣读了声明书,她为了与纳萨尔对抗,转学法律,成为了一位正义的女律师。
“尊敬的法官大人,我们的司法系统有两大目标:追求正义与保护无辜。如果不能给纳萨尔判处最大可能的刑罚,这两个目标中的任何一个都无法达到……一个小女孩的价值是什么?法律如何才能最大程度地保护未成年人免受足以摧残他们一生的侵害?我在此向您论证,孩子就是一切。他们值得一切法律提供的护佑。对侵害他们的人,值得用上一切可能的刑罚……法官大人,像此前所有站在您面前的女性一样,我恳请您,拿起法律的盾牌。”
在法庭上,不只有她们孤军作战,有一位母亲代替被侵害导致抑郁自杀的受害者女儿出席,有一位证人说自己的父亲得知女儿被性侵后愧疚自杀…… 不管纳萨尔从拒不承认到博取同情,不管美国体操协会怎么掩盖和沉默,在审判庭,姑娘们铿锵有力的言辞都击败了纳萨尔,正直的法官更是对纳萨尔的求情信随手一扔,指责他的兽行,用公正的判决惩戒了纳萨尔,他获刑最高175年,余生将背负沉重的罪恶并牢笼里死去。
值得一提的是,阿奎丽那法官在宣判前对姑娘们说了一句很精彩的话:“你们再也不是受害者了,你们是幸存者。把你们的痛苦留在这里,去吧,去外面追逐你们的辉煌。”
这场战斗还没结束,别忘了纳萨尔的背后是对他兽行视而不见甚至给予便利的体操协会。后来,体操协会的前主席被美国法警抓捕,被指控在纳萨尔性侵案中损坏证据。在纪录片的最后,字幕说明了“美国司法部正在调查美国体操协会、美国奥林匹克委员会与联邦调查局处理运动员性侵指控的程序”。
在我们看来,姑娘们坚持不懈的斗争是值得赞许的,与其怜悯她们管她们叫“受害者”,不如把她们叫“战士”。当然,如果可以,希望她们没有这种创伤和折磨。
回过头看国内,是否可能有这种隐患存在呢?要知道,我们对奥运胜利的渴望丝毫不比美国差。且不说体育领域,当那些家长信奉着“出名要趁早”,把孩子们送到各种“名师”手中,是否有着我们不知道的“房思琪”正在被禽兽侵害?
纪录片名 的“吹哨人”是指美国体操协会内代号“Athlete A”的举报者(玛姬·尼科尔斯,2015年世界全能体操赛亚军,2016年因“不明原因”遭奥运队除名),但该纪录片的意义可以有所延伸,它能够更加唤醒全球对未成年人保护意识的提高,警告更多的禽兽,让更多人受害人觉醒,这才是“吹哨人”姑娘们争取到的更大胜利。
if anything less than the maximum available sentence under the plea agreement is imposed upon Larry for his crimes.
Worth every protection the law can offer. Worth the maximum sentence.
突然看到拜尔斯因为心理问题退赛,想到了这部纪录片。全片给我的感觉都是很压抑的,为什么一个国家的体操协会会去包庇一个志愿者队医,也不愿意去帮助还是孩子的队员们。但是全片给我最大感触的就是法庭的那一幕,一个又一个的受害者,更应该称她们为幸存者站了出来,尤其是为之努力了很久、第一个实名举报的瑞秋。法律应该保护相信它的人,孩子应该生活在充满爱和被爱的世界。
要怎么去说出一个自己无法证明的东西?要怎么去表达一个连自己都感到羞耻万分的事情?对于这些女孩,最初的梦想都是善良美好的,单纯又执着——可是为什么要让他们碰到这样的人、这样的事?看上去平易近人的医生,当他恳求报社不要报道的时候,我们竟然还会对他产生怜悯之心,这不可笑吗——我们有同情心,但罪犯他没有。当一个个姑娘站起来陈词,当罪犯被绳之以法,我不觉得是一种胜利——对于受害者来说,永远都不存在胜利,况且真正的犯罪者还逍遥在外。试想如果她们不是遭到了性侵,而是其他方式的侵犯,法律无权制裁的攻击——那是不是这样的事情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她们一辈子都要忍受来自权力的压制?法律在这里不是强大的保护武器,而是受害者最后的一根稻草,脆弱的不能再脆弱。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最后的结局是不是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涉及到的有关机关到最后全身而退?所有的污秽终将被清洗,你的所作所为也会成为这辈子永远逃不掉的惩戒。以任何一种方式,在任何一个时间。神是无情的,但它绝对不会视而不见。愿你的罪恶,使你永远暴毙于荒野他人视而不见,使你永远缠身于沼泽终身不得解脱。
一次又一次坚持报道的记者和报社,希望正有他们的存在才不会消亡,这是在法律之外我们应当坚守的力量。再次引用E.B.怀特先生的一句话:“只要世上还有一个正直的男人,只要世上还有一个拥有同情心的女人,就一定会有更多这样的人,景象就不会荒凉。希望,正是艰难时刻留给我们的东西。”看到最后夺冠雀跃的玛吉,我好像又没有那么绝望——只要能够实现自我,在哪里其实都无所谓。“Was winning worth the cost?”与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吧。
欢呼声排山倒海,收到鲜花和掌声,闪光灯无数。
这是体育赛事中常见的胜利画面,也是对历经无数痛苦训练的运动员的最大褒奖。
美国体操队的女孩们也享受过这样的时刻,只是没有想到,她们当中有些人曾遭受除了训练带来的伤痛,况且还是她们最信任的体操队队医造成的。
女孩们长大后,有了勇气和力量去对抗美国体操训练体系,成功撕下“完美”队医的伪善面具。而纪录片《吹哨人:美国体操队性侵丑闻追踪》,拍摄了这件骇人听闻事件的来龙去脉。
出于热爱,很多女孩从孩提时就离开父母,接受体操训练。
训练的艰辛,往往让人不忍细看。她们承受着本不该承受的苦痛,但是如果这是她们愿意为梦想所做的付出,也无可厚非。
玛吉就是这样一位热爱体操的女孩,所以父母在她几岁时就将她送去参加体操训练。在那里,玛吉和许多女孩一起,过着集体训练的生活。
有一个训练场地是完全封闭式的,玛吉的父母与她完全无法联系。但是他们也只能是信任并相信美国体操界的体系,直到他们知道女儿被队医猥亵。
玛吉的父母没有沉默,进行了举报。但是之后,体操成绩优秀的玛吉,没能入选奥运队员名单,连候补都没选上。
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
随着《印第安纳波利斯星报》记者的调查报道,美国体操队的性侵事件逐渐浮出水面。
体操队的女孩们年龄不大,但是每天承受着高强度的训练,还会面对教练们的责骂、侮辱等,而受伤时队医会给她们处理伤口,还会鼓励她们。
所以,队医是“那里唯一的一个比较好的大人”。就是这样一个女孩们信任的大人,却做出人神共愤的事情。
女孩们在一次聊天时,说起队医是怎样帮自己治疗的,是不是对别人也那样治疗。
当时的她们,甚至没想过这是性侵。对于治疗过程中,队医的手伸去哪里,她们可能都无暇顾及。因为据一位体操队员回忆,当时觉得自己很饿,觉得脚踝很痛。
哪怕觉得不妥,但是因为队医一贯树立的完美形象,她们会觉得“他是伟大的医生,我在这里很幸运,所以我不会说什么”。
举报发生后,媒体调查发现这竟然不是个案。
美国体操协会有54位教练的性侵投诉文件!但是美国体操协会并没有报警,而且说除非投诉由受害人或其父母或者证明侵害的证人签字,否则视为传言不受理。
所以,其实美国体操协会是知道存在这些问题的,但是为了奖牌和金钱,选择了没有保护孩子们。教练、队医、管理者等,美国体操体系里的一系列人,都没有做到保护好孩子们。
当年的女孩们长大后,即使已经不做运动员,依然选择要揭开美国体操协会这个丑陋的面纱。
“但是要站出来说自己无法证明的事,真的很难。”
尽管如此,她们依然站了出来,站到法庭上,站到镜头前,让犯罪的人被绳之以法。
站出来的除了玛吉,还有瑞秋·丹霍兰德,还有其他的女孩们。
揭露丑行的过程很艰难,为此,她们失去了隐私以及尊严,但她们毫不退缩。
在年少时,她们投诉,但是并没有获得保护。她们无助,无能为力。现在她们长大了,有了足够的勇气和力量站出来指控罪犯。
她们站在法庭上,一一发言。指控队医利用职权进行操纵和虐待,当面告诉他“你操纵的日子已经结束了”;控诉美国体操协会没有为她们提供安全的训练环境。
令人气愤的是,体操协会的管理者在法庭上面对问询还拒绝回答。看到他直接被轰出现场的一幕,大快人心。
2015年6月,玛吉向美国体操协会举报队医纳萨尔,到《印第安纳波利斯星报》发表关于纳萨尔的第一篇报道,中间过去了15个月。
而在这期间,纳萨尔继续接待病人,并性侵了数十名女孩!至今已有超过500名幸存者站出来指证纳萨尔,其中包括九位奥运选手。
始终站出来指证纳萨尔的瑞秋,在法庭上发言时说到,法律有两个作用,追求正义以及保护无辜者。她认为纳萨尔值得判处最高刑罚。
最终纳萨尔被判“世纪重刑”——175年刑期,其中40年不得假释。
宣判结果一出,庭审现场响起掌声,很多人相拥而泣。
个体与体系的力量悬殊,遭到伤害时,个体曾经站出来,但是声音被打压,导致罪恶仍在发生。所幸,总有人不放弃。
受害人及其家人,律师,还有媒体工作者,等等。媒体机构坚持对事件的调查、追踪和报道,也起着重要的作用。
后来的玛吉,去了其他地方进行体操训练和比赛,获得冠军。
她的妈妈说,玛吉练体操很快乐,教练们人特别好。她的爸爸说,她每场比赛都把她们全部打败,一整年都是这样。
这,才是运动员们该拥有的安全环境。
2020年07月08日星期三
女性警官,女性检察官,女性法官。在庭审判决前,检察官争取到125名受害者在法庭上speak out影响判决,“So I asked, how much priority should be placed on communicating that the fullest weight of the law will be used to protect another innocent child from the soul-shattering devastation that sexual assault brings. I submit to you that these children are worth everything. Worth every protection the law can offer. Worth the maximum sentence.”
几十年USAG、美国奥林匹克委员会、司法系统系统性的腐败与罪恶在世界可能是个例吗?Sex predators被埋藏起来被保护可以get away with it的文化改变了吗?在现在中国王振华、鲍毓明的语境下很值得一看。
公众号:边缘库珀
张玉环回家了。
回家,等待着他的,是凋敝的老宅,孱弱的老母,被夺走的人生。但好在,他还是回家了。
背负故意杀人罪名近27年后,53岁的张玉环终于等来了无罪判决。
在疫情笼罩下的这大半年的灰暗中,无论是坚持上诉的张玉环大哥,还是“他欠我一个拥抱,这个抱我想了好多好多年”的前妻宋小女,乃至给了她5000元让她给前夫买份礼物的现任,都好像这微弱尘世的一盏明灯,“彰显了未被时间与苦难削薄的情感厚度”。
这次的正义迟到了,可能没有缺席。但正义时而的捉摸不定,如同填空题,你永远不知道在正义( )了的这个空里,要填的是什么动词。
在性的暴力面前,正义,是经常(缺席)的。甚至是永远等不到正义到来的一天。
家常便饭的如同在高峰点的机场打车,全凭运气,大抵是因为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社会性”的,或者这么说,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不是由施暴者独立完成的,而是由整个社会协助施暴者完成的。
如《房思琪的初恋乐园》中,施暴者是老师李国华,家暴妻子的富家公子钱一维。
而知道钱一维打跑了不知道几个女朋友,即使穷死也不让女儿嫁过去的张太太,依然能面不改色的将伊纹介绍过去,形同诱奸。
补习班的无作为、家长性教育的缺失,包括“他发现社会对性的禁忌感太方便了,强暴一个女生,全世界都觉得是她的错,连她都觉得是自己的错”的氛围,无一不是凶手。
书中写许伊纹的学业被婚姻打断,打死了,我看的是字字泣血。
关于性与性别的暴力从来不会单独而成,必然由整个社会作为施暴者来确定。
而当社会参与进来,讨要正义谈何容易?
在网飞纪录片《Athlete A》/吹哨人A:美国体操界性侵丑闻中,队医Larry Nassar在任职密歇根州立大学和美国体操队的近二十年里,近百次性侵和猥亵里面的女运动员和病人。
早在1996年,这名队医就被其患者举报过,二十年间,上到美国体操协会的主席,下到教练都对此事心知肚明,然而即使队医被运动员上报到美国体操协会,他们也会通过各种手段打压下去,Larry好父亲好丈夫的形象也一直维持下去。
为什么呢?为了钱。
美国体操协会需要利用这些运动员赚钱,需要利用胜利来赚钱。在体育项目商业化的今天,丑闻可能毁掉他们精心搭建的一切形象。除了威胁举报人之外,甚至还试图贿赂调查的FBI。
这样的包庇文化也可见于电影《聚焦》,当神父对贫寒家庭的男童进行性侵被告发时,教会仅仅将其调离到新的教区任职,以至于最后仅波士顿地区,就有90位神父涉嫌性侵儿童。
Athlete A被翻译成“吹哨人”,其实是个跟着时代风向的叫法。原意“运动员甲”更为贴切。
这个运动员甲,指的是体操运动员Maggie Nichols,她在15年举报Larry Nassar性侵,因为这次举报,她也遭到了体操协会的报复。原本天赋异禀,有希望出征奥运会的她,即使在选拔中表现不俗,最后连替补也没选上。
除了美国体操协会无限膨胀的权利,这样的层层包庇背后,还有另一层诱因。
在上世纪的冷战时期,奥运会成了两种体制孰优孰劣的竞技场,体操运动员还不像现在这样低龄,身形也和成年女性类似。
但这一切,都在纳迪娅·埃列娜·科马内奇的横空出世后渐渐改变——这位罗马尼亚体操运动员是教练卡罗利夫妇的得意门生,也是第一位在奥运体操项目中获得满分10分的运动员。严苛的训练,高压的环境越小越好控制,越小越好做动作,被认为是卡罗利夫妇带领的体操队不败的原因。
为了在世界领奖台上击败对手,美国人对此也来者不拒。这股高压风气在卡罗利夫妇来到美国担任教练后愈演愈烈——只要能出成绩,拿奖牌,多残忍都可以,艰苦训练和虐待儿童之间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据媒体的后续报道,卡罗利夫妇不仅对性侵知而不报,且两人经常打骂运动员,强迫她们减肥。
越发低幼的年纪、高压的训练,和不受控制的权力,使得会给运动员带糖吃的队医都看起来风度翩翩。
谁能想到,在整个国家队里,Larry居然也能算是对女孩们好一点的人。正是这种氛围,使得他得以以盟军的姿态使运动员放下戒心,假借治疗之名进行性侵。
美国人爱冠军,爱英雄,爱造梦,这种极力的推崇个人主义更像是一种默许,告诉你牺牲是值得的,血泪是正常的,当你身披星条旗时,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让一个个活生生的人,隐去了名字,变成了运动员甲乙丙丁。
任何关于性的暴力,都是整个社会一起完成的。
任何缺席的正义,必有肆意滋长的暴权,和他人的纵容。
在此次事件中,除了发声的Maggie Nichols,另一个幸存者,15岁受到侵害的Rachael Denhollander不仅要被迫接受体操协会的不作为,当时身为唯一愿意公开露面的幸存者,她还要忍受网络的谩骂和嘲讽。
无论是对女性的荡妇羞辱,抑或是其他事件中对男性受害者的充耳不闻,这种社会对受害者的羞辱都堪称另一种层面上的性暴力。
在接受身体暴力后,亦要接受社会的谋杀,让看客亦觉得活着,是件多么侥幸的事。
由于长期的精神压力,她患上了厌食症,瘦骨嶙峋。但她没有放弃,在受到伤害到队医接受惩罚的十几年来,她都没有放弃——她念了法学院,当了律师,多年来一直默默收集证据。
当性侵新闻在里约奥运会期间被印第安纳波利斯的一家小报《IndyStar》报道,从而引发关注后,她又主动联系报社提供资料。
愈演愈烈的舆论风暴使得美国体操协会再无法为Larry遮掩,他最终被收押检方。在审判到来的那一天,随着一个个幸存者,在家人、伴侣和朋友的陪伴下出庭陈词,Rachael也当面指认Larry:
“how much is a little girl worth? ...I submit to you that these children are worth everything. Worth every protection the law can offer. Worth the maximum sentence..."
他值得最严厉的审判。
此时,她们是受害者,更是幸存者。我想起另一部类似的纪录片:《爱泼斯坦:富淫》,其中所有受害女性名字下的标注都是幸存者/survivor,而不仅是受害者/victim。
因为她们现在有力量,有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了。
队医最后被判处两个60年有期徒刑,在几乎没有死刑的美国来说堪称世纪重刑。
好像,还是有那么一点希望。
张玉环回家了,但这份正义降临的底色,在舆论场里也不再那么纯粹。比如高举正义大旗的部分网友,不去分析到底是谁造成了冤假错案,而是妄自揣测宋小女“申冤动机”,分析她是否构成重婚。
说到底,这还是因为宋小女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至于分析冤假错案?
那多得罪人了。
可见,即使是天降的正义,时而也抵不过俗世的侵扰。
在Larry的案子中,即使受害者中有著名的运动员、奥运会冠军,一个队医也依然侥幸了二十年,在这二十年里,有超过500人受害。
在这背后支撑他的是,一个庞大而无止境的体系和苛责受害者的氛围,这无疑也同时是阻止正义的绊脚石。
诚然,有绊脚石,也自然有指南星:
Rachael Denhollander目前已走出厌食症,出版了新书,和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athlete A——Maggie Nichols进入俄克拉荷马大学学习,并继续她的体操事业,代表大学参加NCAA并成功卫冕。
在张玉环案中,由于家中一贫如洗,无力负担高昂的诉讼费,所以所有上诉律师都是免费服务,选择代理张云环案的王飞律师说:“虽然很累,伸冤的路很长,但在南昌监狱看到那双渴望清白和自由的眼神,无论如何都无法抵抗。”
正是这些点点滴滴,照亮正义迟到的昏暗底色,给人以在荒谬旷野行走的勇气。
正义是来了,可是太迟了,言尽于此,我多想说一句祝福,一声告别,祝福所有正义虽迟但到,让幸存者告别过去,重启人生。
可我知道这远不是远不是结局,远不是卸下重担的时刻,迟到的正义已非赤金,星辰的闪耀脱不开昏黑底色的衬托,但——
尽管这不是终点,但可以是起点。
每次出现一个“罪大恶极”的人的时候,其背后一定有一个放任这种罪恶存在的体系。Larry Nassar居然能够成为国家集训队里唯一对姑娘们稍微nice一点儿的人本身就很魔幻了。至于主教练那套承袭前苏联也真是丝毫不令人意外。美国体操协会主席竟然用工作机会贿赂调查的FBI探员而且还真把事情压下去了,呵呵。教练被报告就换一个地方,这做派和天主教真像啊。
连着爱泼斯坦那部看简直气得牙痒,尤其是事件曝出之后网上 troll 的直男癌真的全世界都一样。减一星是因为本片还是比较专注在体操界事件本身,更宏大的 Metoo 漩涡洪流只字未提还是有点可惜的。
"Athlete A运动员A",是体操协会内部邮件,对举报者"Maggie Nichols"的代号。片名的中文译名...意译...有点太繁琐了
看到了吗,和survivors站在一起的女记者,女检察官,女警察,女法官。
封闭环境,绝对信任,恐惧,服从和奖赏,一起造就出这样的结果。
整个美国体操系统腐坏的最开端,就是任命了搞体育市场化的Penny, which prioritize money and reputation over people. 看到Maggie在影片末尾捧着奖杯,真正享受体操给它带来的快乐,简直感动得要流泪了。
① 如果国家荣誉的捍卫需要成体系地去牺牲人(更别说是未成年人)的尊严和健康,那么这个所谓的荣誉其实从一开始就不存在;② 始终觉得,如今几乎所有的竞技体育都值得我们重新去审视和评估;③ 最佩服的是那个本打算以受害者和律师的双重身份去对簿公堂的Rachael Denhollander,能毫无保留地面对记者,扛住铺天盖地的网络羞辱,然后冷静地在法庭上陈述理由,努力为被告争得一个最高刑期;④ 最感动的并不是正义得到伸张的时刻——这个是理所当然的。最感动的是看着像Maggie Nichols这样的姑娘,能够在经历所有这些之后,依旧充满激情地热爱着曾经热爱的运动。⑤ 而如果没有司法独立和新闻自由,以上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配合今日新闻服用 不知道我锅还要花多少年🤷♀️
给5星,这种反应现实问题的纪录片越多越好。在看到一个个幸存者在量刑听证会上站出来表达自己的时候默默流泪,在看到Maggie在完成跳马后的笑容时又为她能够走出来感到开心。这部纪录片中小小Maggie在体育馆里跑向垫子完成动作的片段放了两遍,第一遍在讲她努力进入国家队时,第二遍在她离开精英体育后,只愿每个女孩的初心不会受伤。
单纯说性侵医生就集中焦点和火力,说训练营管理制度就另外重新拍一部。真心不清楚中间插入罗马尼亚夫妻,顺手黑一下社会这段有啥意思。。
这个案子当时审判的时候就看过,那个时候队医已经是阶下囚,而小女孩们都变得自信强大了,后来的重判有点大块人心的样子。看纪录片,看到犯案的这20+年,他是多么道貌岸然巧舌如簧,受害的500+女孩们多么痛苦困惑,就像影片最后律师说的,每个人心都少了一块,真是太难受了,她们不是数字,她们是一个个的人生。
7/10
当年整整一周的hearing,每个姑娘的impact statements我都看了,真的是很难过很难过,给这些勇于报道的记者们,不断追查的女警官,帮她们上诉的女检察官,以及所有站在这些姑娘身边的人们一个拥抱。所有姑娘们都好好生活下去,你们是最强的survivor!
这个中文译名是认真的吗?不需要这么紧扣时事和迎合中国观众语境吧?对于美国体操队的性侵事件有过一定的了解,这部纪录片好在把视角放在了更高的位置,对Larry Nasser个人的抨击和挖掘其实少之又少,避免了哗众取宠的小报视角,而是主要剑指背后黑暗的体质,报告者被各种不公平对待,其家人被欺骗FBI在调查他们必须保持沉默,官方直接和FBI联姻压下事件,更令人绝望的是网络上的trolls对于发声的女性的恶心评论。看了很多关于体育的纪录片,背后的黑暗让体育迷太幻灭了,几乎没有一个运动是纯粹干净的了。最震惊的的是多年前的女子体操运动员看起来身材都和普通成年女性无异,仅几十年间,现在的体操运动员都像小学生,这种审美是为了什么?
拉着对象看完了这一部 看完后讨论 我说强奸的受害者很值得被同情 我天然就会同情他们 因为他们是弱者 也大多是女性 我们的命运是一体的 我对象虽然也会同情他们 但是我觉得他不认为这是自己的business 也许他想的是 没有任何直接利益为什么要支持女权呢
中国教育下或者各种封闭体制下应该更多…
任何密不透风的体系里都可能潜藏着巨大的暴力和对权力的滥用。
羡慕至少能把这些拍出来、说出来
英文名字更好——运动员甲。每个在体制和系统下被牺牲的人都能被简化为甲乙丙丁。女性共鸣让我太难受了。
美国体操协会就是个小型男权社会,通过统治和剥削女运动员达到对她们完全的控制。性骚扰只不过是其中的一种手段,是权力的象征。敢对权力提出异议,那就限制运动员的活动,你想上奥运会?有的是方法不让你上,看你还敢不敢挑战我的权威。最终目的只是要证明:I own you. 有个女运动员说得很好,美国是一个只爱冠军的国家,每个人都想成为冠军,或者把他们的孩子培养成冠军。没有人在乎冠军的背后经历了什么,因为他们不想知道。